我所认识的小三

2018-9-17 来源: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:

一个年轻人的聚集地

前几天,我和阿亮在深圳的罗湖口岸附近瞎逛悠。

从小在这一片长大的阿亮指着不远处一条街说:“那条街,以前被人叫做X姑村(已和谐地域性不文明用语)。住在这里的,有不少是香港人的二奶(广东话,指情妇)或是小姐。经常能看见她们在口岸那里等着。”

我从小生活的圈子,就没远离过罗湖口岸和火车站。走在这里的街上,能听见五湖四海的口音——广东的、湖南的、川渝的...但最有辨识度还是两种——香港大叔的普通话和内地姑娘的粤语。

前者是最地道的港普,不懂粤语的人丝毫听不懂;后者是《甜蜜蜜》里头,黎明初到香港那种,让人听着都觉得尴尬的粤语。

但是这并不妨碍香港大叔和内地姑娘的交流,他们仍能手挽着手,你侬我侬。这画面总能让我想起《甜蜜蜜》,但却是曾志伟和张曼玉的那段恋情。

其实这些香港大叔的形象都不尽如曾志伟,有大腹便便的,讲起粗口来满嘴跑火车;也有文质彬彬的,谈吐和举止都让人感觉很舒服。但内地姑娘却一致地相似,拥有20岁的好年华、姣好的面容和曼妙的身材。从我开始懂得男女之事开始,就开始像《西西里的美丽传说》里那个短裤少年一样愤懑不平——为什么这些漂亮的大姐姐,都被油腻腻的大叔占有了。那时候,港人北上“包二奶”是一件平常的事情。

深圳民间,流传着好几条“二奶村”,既有脏乱差的城中村,也有高端楼盘。据说,还带动了一些“相关产业”的发展。但这些蓬勃发展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,了解不多。如今想起来,我印象最深的,还是曾经住在我家对面的Sa姐姐。之所以叫她做Sa姐姐,是因为她在我的印象中,很漂亮,就像Twins的阿Sa。

其实我一直不愿意承认,Sa姐姐是别人的婚姻的介入者。但长大之后我回想起小时候片段的记忆,我也很难去否认。

在我家搬进那个新楼盘之前,整层楼就只有Sa姐姐一户有人住。我们家的入住时,她也很热心肠地帮忙、邀请我们吃饭。她说,她的老公是香港人,在香港工作,所以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。那时候大概是香港回归初的几年,我的父母经常在外头忙着赚钱,每天留点钱给我和姐姐自己买饭吃。于是乎,我和姐姐两个“留守儿童”便经常顺理成章地跑去同样留守空房的Sa姐姐家里。那几年里,我没少受她的照顾。印象中的Sa姐姐,很有钱。

那时候,尽管我每天都有爸妈留给我的饭钱,但我常常花在了那些毫无用处的小玩具上。因此,常常只能买快餐店里最便宜的盒饭,没有肉。

而Sa姐姐每天在家里不用工作,却有花不完的钱,家里有各式各样的巧克力、糖果再到昂贵的水果。她是不吃我那些五毛钱一包的零嘴的。

得空的时候,Sa姐姐还会带我去逛超市。我总是不客气地拿着大包小包的零食,而她总是怜爱地一一为我买单。我记得,有一次我拿着她买给我的一包糖果到班上,受尽班上人的羡慕,大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,也让我更加黏Sa姐姐。但Sa姐姐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,还是她的那份温柔。有一次我在楼下摔跤了,满脸血,哭着回到家,把家里人都吓了一跳。而最疼我的Sa姐姐闻声过来,赶忙给我处理伤口。那时候我才知道,她在认识她的“老公”之前,是一名医护人员。

她一边处理伤口,一边还能逗我笑开颜——她总有着一种让小孩破涕为笑的能力。

还有一次,我睡到一半掉下床了,醒来之后止不住地嚎啕大哭。可是爸妈都不在家,而我姐也睡得雷打不动,我只能一个人在客厅哭天抢地。结果又是Sa姐姐来敲我家的门,我一打开门就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倒在她身上。

她像妈妈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,说:“没事啦。”

我只能啜泣着在她怀里发抖。然后那晚,她就把我抱过去一直哄我睡。在那里住的几年里,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Sa姐姐,但是她口中的“老公”我只见过一次。那时候是春节的前后,我又跑去了Sa姐姐家里。那天她家里头竟然有个大叔,而且是TVB上面才见得着过气男星。大叔给了我一个红包,招呼我离开。我也乐呵,也就屁颠地回家了。那晚我在饭桌上跟家里人说了这件事,我忘了他们的反应如何。只是我妈知道红包只包了20元港币的时候,说了句“真小气”。在那个小区住了没几年,我家和Sa姐姐都陆续搬了。在我长大的漫长岁月里,我再也没有遇过Sa姐姐。后来,在我和我妈的闲聊,我才知道了Sa姐姐对于我家的照顾远不止我一个人。我妈有一次被鱼骨梗住喉咙住了几天院,那时候我和姐姐都小,爸爸也在外面奔波着,医院、在病榻边守着她最久的竟然是Sa姐姐。甚至于,出院之后爸妈想要把她垫付的那些钱还给Sa姐姐,她也死活不肯要。我妈一直都有和Sa姐姐保持着联系,在我上小学那会儿,她还专门来过我家。可是我和姐姐都不在,我妈说她当时还挺失落的。当时Sa姐姐开着车来的,于是便载着我妈去了西餐厅吃了顿饭。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,我妈弄丢了Sa姐姐的联系方式。她就真的完全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了。我只能在TVB上出现Sa姐姐的“老公”时,跟我的小伙伴很骄傲地说:“我见过他,他还给了我一个红包。”上中学那会,有一段时间沉迷于读民国史。那时候总有一种错觉,似乎没有一段反抗封建婚姻的婚外恋,都难以成为“民国的先生”。于是不自觉地为婚外恋披上了一件浪漫的外衣。可是这件事,在现实依旧是件人人唾弃的事儿。无论是亲戚朋友还是公众人物,只要沾染上这几个字,几乎等同于名誉扫地。前一阵子在飞机上,我旁边坐了一对男女。男的估摸着40多,一口京片子,领导模样;女的则20出头,妆容有些许浓墨重彩,把腿缠在大叔身上,毫不避讳地讨论“你老婆”如何如何,“你孩子”怎样怎样。引得周围的人无不侧目。我想起有段时间,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小时候最依赖的大姐姐,竟然就是这么一个不遭人喜欢的身份。我微小的世界观遭受到了巨大的撞击,每回想起Sa姐姐总是五味杂陈的滋味。今年过年,我又和我妈聊起Sa姐姐,我妈十多年来没在我面前讨论过Sa姐姐的私生活。但我终于忍不住问她:Sa姐姐跟他“老公”真的有结婚吗?她一边吃饭,一边说:他跟“大老婆”已经分了,现在或许已经把她接过去了吧。她还给我讲了很多我之前一直不知道的故事。只是她最后问我:“你问这些干嘛,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的吗?”我虽然不能够一下子释然,但想到:在许多人面前,Sa姐姐或许有一个遭人非议的身份。可是在我面前,她就只是个关心我的大姐姐,倒也好过了不少。那天我从“X姑村”回头看了看,天灰蒙蒙的,陈旧的罗湖口岸和火车站就在五分钟脚程的距离。我听长辈说过不少次这一片在年前后的繁华,可是现在只能看到一群水客在口岸守着,找不到那些像望夫石一样等着的“二奶”们。

今日作者

又是

编辑JameBlake

图片《甜蜜蜜》

音乐《さあいこう-Wyolica》

我在写文章时,不得不用到一些地域性词语,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些词。如果文章让你感到不适,请原谅我们的惯常用语中的用词贫乏和粗鄙。

关于文章内容,我并无恶意,也并不认为破坏别人婚姻的都是“某地”的姑娘。只是像文章所说,她们的粤语具有很高的辨识度,因此给当时心智尚未成熟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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